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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顶级音乐家地铁卖艺的试验--Josh Bell            【字体:
顶级音乐家地铁卖艺的试验--Josh Bell
作者:新快报    文章来源:新快报-洪啸音乐教育工作站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7-5-7

 

  假设世界上最出色的小提琴家在上班高峰时间出现在地铁站给1000名路人表演,会引起什么反应?

  他出现在艾恩冯广场地铁站,在一个垃圾箱旁,靠在一面墙上。他看上去并不起眼: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子,穿着牛仔裤、长袖T恤,戴着一顶华盛顿国家棒球队的帽子。 
 
 
 
他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把小提琴,然后把打开的箱子放在脚边,又机灵地从口袋里掏出几美元,迅速放到箱子里,作为“种钱”,然后,开始对着人流演奏。

  一次实验

  这是1月12日,周五早上7时51分,上班高峰期。在接下来的43分钟里,这个拉小提琴的人总共演奏了六首古典名曲,从他身边一共走过1097人。几乎所有人都是在赶往上班的路上,这意味着这些人几乎都是公务员。艾恩冯广场位处华盛顿的中心区,这些人大多都是中产阶级,他们身上的头衔不外乎:政策分析家、项目经理、预算官、专家、顾问。

  在城市里繁忙的交通枢纽,你经常会碰到这些街头表演者。每个路过的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停下来听吗?匆匆走过,因为觉得耽误了你的时间?还是礼貌地扔1美元给他呢?如果他真的表演得很不错,你会改变主意吗?人们能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感受到音乐的美妙吗?

  在1月份的这个周五,没有人知道,原来在地铁站电梯上面的室内走廊里,靠墙站着的那个街头表演者原来竟是世界上最好的古典音乐家之一,他用世界上最名贵的小提琴之一为过往的路人免费演奏世界上最优雅的音乐。他的表演是事先安排好的,这是一次对华盛顿公众音乐品味的评估:在一个普通的环境里,在一个不方便的时间,美能够胜出吗?

  音乐家没有演奏那些人们特别熟悉的流行曲目,因为它们可能会引起人的兴趣。那不是测试。他演奏的都是数百年来的经典名曲,这些曲子很有名,很适合在大教堂或者音乐大厅里演奏。

  令人惊讶的是,在地铁走廊里的演奏效果也很好,它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能够捕捉到声音,并且产生共鸣,声音又反弹回来。人们都说小提琴的声音很像是人的声音,在音乐家精巧的手上,它能够哭泣、笑、歌唱,能够表达狂喜、悲伤、强求、崇拜、轻浮、严惩、顽皮、浪漫、欢快、胜利和华丽。

  所以,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等等,我们先来听听专家的意见。

  莱昂纳多·斯拉特金是美国国家交响乐团的音乐主管。他被问到这个问题:假设世界上最出色的小提琴家乔装打扮来到街上,在上班时间为1000名路人表演,会发生什么?

  “我们来假设一下,”斯拉特金说,“如果他没有被认出来,被大家当成是街头音乐家……我想,1000人中可能从35岁到40岁这个年龄段的一些人能够分辨出演奏者的水平。可能75岁到100岁这个年龄段的人会停下来花点时间去听。”

  那他会赚多少钱?

  “大概150美元。”

  大名鼎鼎的约夏·贝尔

  约夏·贝尔是个音乐神童,5岁学琴就展现出过人的音乐天赋,39岁时就享誉世界。他高大而英俊,既可爱又个性张扬。站在演出台上,他经常是聚光灯下唯一一个不打白色领带、穿白色燕尾服的人。他走上台,看上去像是佐罗,穿着黑色裤子、一件女式衬衣,扣子也没扣好,衬衣下摆随意地甩动着。这个“甲壳虫”式的可爱穿着对于贝尔也是一个很好的“战略资本”,因为他的演奏时刻充满了激情,他的全身不停地运动,他几乎是在随着乐器一起跳舞。

  从青少年时代开始,贝尔就获得了最高的评价。《访谈》(In鄄terview)杂志曾经说他的演奏“告诉‘人类为什么活着就会受到烦扰’,甚至更多”。

  在他出现在地铁站的三天前,他还在波士顿国家交响乐大厅表演,那里只有100个席位。两周之后,他在斯特拉斯莫尔的音乐中心演出,所有听众只能站着听,还得忍住咳嗽,保持绝对的安静,以示对他的尊敬。

  去年圣诞节前,在美国国会山的一个三明治店喝咖啡时,贝尔讨论起这个主意。“这就是我所想的,”贝尔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我想我可以进行一个巡回演出,演奏克莱斯勒的音乐……”他笑着补充说:“用克莱斯勒的小提琴。”

  这就是贝尔,即使在他的音乐演出生涯中越来越为人们所敬畏的时候,他仍然不会忘记和生活开个玩笑。他将用一把不同寻常的宝物在地铁站表演:一把制作于18世纪的小提琴,它曾经属于伟大的澳大利亚裔艺术鉴赏家和作曲家弗里泽·克莱斯勒。

  1月的那个周五,约夏·贝尔成了一名街头乞丐。

  当贝尔被问到他是否愿意穿着街头服装在上班高峰期表演时,他说:“啊,你是说在街上表演绝活儿的人?”

  是的。一个表演绝技的人。他会认为这样……不体面吗?

  贝尔把咖啡喝完,说:“听起来很有趣。”

  实验结果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一次实验:在一个不适合他的环境里,普通人是否能认出天才。“如果你叫我天才,我会感觉不舒服。天才是一个被过度使用的词,”他说道,“它适用于一些我演奏过的作品的作者,但是我不是。”“我的技能基本上是解释性的,”他接着说,“这就意味着(说我是天才)是不恰当和不准确的。”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贝尔的确是一个天才。

  从地铁站到他住的旅馆有三个街区的距离,贝尔来回坐出租车。他不是瘸子,也不是偷懒。他这么做是为了他的小提琴。

  贝尔经常只用这一把克莱斯勒的小提琴,它是1713年意大利小提琴制作大师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手工制作的,彼时正是这位大师职业生涯的“黄金期”,他用了最好的云杉、枫木和柳木,他的制作水平已经近乎完美。

  这把小提琴的正面几乎是完美的,富有光亮;反面则比较糟糕,有些褪色,有些地方甚至完全是木头裸露在外面。“它的表面从来没有整修过,”贝尔说,“那是他最初的修饰。人们把声音的好坏都归因于它的修饰上。实际上,每个制作人都有他的制作秘方。”斯特拉迪瓦里被认为是使用了一种绝佳的、调制均衡的鸡尾酒(加入了蜂蜜、鸡蛋清和来自非洲撒哈拉的树胶)。

  贝尔不叫斯特拉迪瓦里的名字,而是称之为“他”。“他把所有部件的厚度都做得很完美,”贝尔说,“如果你把任何一个点的木头刮掉哪怕是1毫米,它的声音就会完全失去平衡。”直到今天,还没有任何一把小提琴的声音能够达到斯特拉迪瓦里作品的水准。

  几年前,贝尔卖掉了原来的那把“斯特拉迪瓦里”,倾囊而出买了这把小提琴,它的标价是350万美元。

  艾恩冯广场很普通,平民化,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它,甚至连地铁站的售票员也喊不对广场的名字。

  电梯的上部有一个擦皮鞋的机器,旁边有一个忙碌的报刊亭,亭子里放着彩票和杂志。彩票的生意很好,很多人在买。亭子边还放着一个快速核对机,它可以检验出你的彩票是否中奖。亭子下面堆着废弃的皱纸片。

  1月12日是个周五,人们在排着长队买彩票,他们都希望自己有好运气,能够得到一张免费的、能近距离看到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家们演奏会的门票,度过一个幸运的休息日。但是,他们却完全注意不到他们身边的这位顶级音乐家。

  贝尔决定以“恰空舞曲”(来自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d小调变奏曲第2乐章)开始他这一天的表演。贝尔认为它“不仅是音乐史上最伟大的乐曲之一,而且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它是一个有着强大精神能量的曲子,具备强大的情感能量,结构上也是完美的。”贝尔说。

  尽管贝尔没有说,但巴赫的“恰空舞曲”被认为是最难演奏的小提琴曲目之一,许多人尝试过,但很少有人能成功。它非常长,有14分钟,紧凑的音乐行进、许多变调重复着,以创建一个大胆的、复杂的音乐建筑。此曲创作于1720年左右欧洲启蒙思想运动前夕,据说是为了庆祝人类思想有了深入的可能。

  很快,贝尔的身心完全融入到音乐当中,到了高音符时,他会弓起身子,踮着脚尖。声音听起来近乎交响乐,震撼着这个普通的走廊。人们乏味、呆板地经过走廊。

  3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已经有63个人从贝尔身边经过。最后,突然,似乎有了某种突破性的变化。一个中年男子改变了他的步伐,这个动作持续了一瞬间,他转过头来,注意到好像有人在演奏音乐。但仅此而已,这名男子继续向前走了。但这已经算是一次“质的飞跃”了。

  又过了半分钟,贝尔得到了他的第一份“施舍”。一个女人向他的琴箱里扔了1块钱,然而就疾步走了。直到他演奏了6分钟,才开始真正有人靠在墙上站着倾听。但是,情况一直没有太大的改观。

  约夏·贝尔总共演奏了1个小时,在其中的45分钟时间里,有7个人停下来靠在一边,听了至少1分钟。有23个人给了钱,其中大部分是跑着给的,总共是32美元,还有一些零头。还有1070人匆忙经过,许多人只是三大步就走远了,甚至很少有人回头看一眼他的表演。

  这一切都用一个隐形摄像机拍了下来。在这部看上去像是无声新闻纪录片的录像中,人们就像是喜剧电影里的小角色,有人手里拿着咖啡,有人一边走一边打手机,脸上是严酷的冷漠,惯性地运动着,现代社会处在一片匆忙的灰暗之中。

  但即使是在这种快节奏里,小提琴家的动作还是保持得如此流畅和优雅。他似乎和他的听众相隔非常遥远,他似乎看不见,听不见,处在另一个世界里。你会觉得他好像并不是真的在那里。那是一个灵魂,如果看到了灵魂,然后你就可以看到他了,真实的他。

  实验结论

  如果一个伟大的音乐家演奏了伟大的音乐但没有人听,那么,他真的伟大吗?

  这是个会引起很大争议的话题,一个古老的认识论上的争议话题。约夏·贝尔很直接地把我们带到了这个话题。他坐在旅馆里,手上拿着他的早餐,脸上露出挖苦的表情,盯着录像看。

  那么,他在演奏时的大部分时间里在想什么呢?贝尔说,把握情感,就像在叙述情感一样,“当你在演奏一个音乐乐章时,你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你在讲一个故事。”在演奏开场的“恰空舞曲”时,他感觉整个地铁建筑里充满了敬畏感,他进入一个忘我的境界。但是,最后,当他开始观察身边时,“感觉很奇怪,人们其实都,啊……(长叹)完全忽视我的存在。”贝尔笑了,笑他自己。

  “在一个音乐厅里,如果有人咳嗽或者打手机,我就会觉得很不安。但是在这里,我的这些不安很快就消失了。我开始感激任何对我表演的肯定,哪怕只是瞬间一瞥。我特别感激那些给我扔1美元的人,因为他没有随便扔些零钱给我。”这是从一个1分钟就可以赚1000美元的天才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在他开始街头表演之前,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他知道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感觉有些紧张。“我真的有些怯场,”他说,“我有些紧张。”贝尔曾经在欧洲的王室成员面前表演,表演挥洒自如。为什么在华盛顿的一个地铁站会感觉焦虑呢?“当你为拿着票的人演奏时,”贝尔解释说,“你已经得到承认了。我完全没有自己要被别人接受的意识,因为我已经被接受了。在这里,我是这样想的:万一他们不喜欢我呢?万一他们讨厌我的出现呢……”

  这次“演出”结束后,贝尔飞往欧洲举办一次巡回演出。这个周二,他要在华盛顿接受获颁享誉全球的“艾维费什奖”。

  开放式讨论

  为什么贝尔在卡内基或者林肯中心举办的音乐会座无虚席,而地铁门口零距离的演奏却无人赏脸?

  (网友一):人心不古,礼崩乐坏。

  (网友二):这个算概率问题吧?经过他的人又未必个个都是乐迷,就算是乐迷,在经过他的一瞬,身上还未必有零钱。所以并不奇怪。如果哪天他开音乐会收入却只有那么一点,再奇怪不迟。

  (网友三):原因很简单,那些音乐会上座无虚席的人大部分慕名而来或者仅仅把出席高雅的严肃音乐会当成自己社会地位的标签。这种现象在全世界都存在。

  尤其在美国的周六周日,那些票价最高的顶级音乐会却往往拥有一班最差的观众。他们或许能够保持非常好的礼节,但他们关注的远非音乐本身,音乐会对于他们而言可能就像鸡尾酒会一样只是一次高级社交活动。日前维也纳爱乐在巴伦波伊姆的指挥下在卡内基演奏巴托克的作品,结束后反响平平便是一例。

  而贝尔这次地铁卖艺,真正发现贝尔琴艺出众的只有一人,此人并未认出贝尔,但却发现贝尔的演奏大大不同于一般人,这人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而另一位认出贝尔的女士则在两天前刚刚参加过他的音乐会。

  不过还有一点不能忽视,当时的演奏地点多少影响了人们的判断(很多人在匆忙的旅程中可能根本没有发现贝尔的琴声而只是当作背景噪音),这也是美国媒体邀请贝尔进行这种活动的初衷———考验公众在特殊场合中对美的感知力。


 

文章录入:赵洪啸    责任编辑:赵洪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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